元宇宙 – 法律和監管事宜
什麼是 「元宇宙」
自從Facebook在2021年10月宣佈改名為Meta後，「元宇宙」一詞成了熱門話題[1]， 並隨着我們步入 2022 年，它仍然是一個熱話。那麼，究竟什麼是“元宇宙”？。簡而言之，元宇宙是一個虛擬世界，人們會戴上耳機和/或其他設備進入一個連接一系列數碼環境的虛擬世界。這些環境可以用來工作、買賣數碼藝術和虛擬土地，或參加虛擬世界的音樂節欣賞現實世界的表演等。Meta將元宇宙描述為「一組你可以與其他不在同一物理空間的人一起創造和探索的虛擬空間」，馬克·祖克柏將其描述為「你身處在其中，而不僅是在瀏覽的互聯網」[2]。 雖然這個詞早在1992年就出現於科幻小說[3]，近年來隨著區塊鏈技術的發展，元宇宙快速發展，而一些儲存在區塊鏈的數位帳本上的數碼或實體資產可以透過代幣化用來證明這些資產的所有權。
元宇宙空間
Sandbox
The Sandbox (總部位於香港的區塊鏈遊戲獨角獸 Animoca Brands 的子公司）是交易量最大的元宇宙，2021 年就虛擬土地進行了 65,000 筆交易，總交易額為 3.5 億美元[4]。 在Sandbox中，“土地”是代表平台的一塊數碼資產[5]。 購買土地的遊戲玩家可以用由創建或組裝用戶生成內容的玩家或品牌創建的遊戲和資產填滿土地。這些資產隨後會在各種市場上作為 NFT 被買賣，並主要用於增強個人體驗或作為遊戲設計師的創意元素。有報導於2022 年 1 月指，The Sandbox 正在打造元宇宙中的新文化中心 Mega City，該中心將匯集電影、音樂、娛樂、表演、專業服務、金融、房地產和遊戲行業，以打造Mega City[6]。 新世界發展有限公司行政總裁鄭志剛將收購The Sandbox中最大的數碼土地之一，以幫助建設Mega City[7]。 鄭志剛宣佈他的虛擬世界將展示大灣區初創企業的商業成功。羅兵咸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簡稱 PwC) 同樣於The Sandbox 元宇宙中購買了一塊土地[8]。 PwC香港合夥人 William Gee 就土地購買和元宇宙的總體情況作出評論，指「元宇宙為組織於透過創新商業模式創造價值提供了新的可能性，亦同時也為他們與客戶和社區接觸引入了新的方式」。
Decentraland
第二大的元宇宙Decentraland 於2021年完成了 21,000 筆房地產交易，總值 1.1 億美元[9]。蘇富比在 2021 年 6 月創建了其位於New Bond Street總部的數碼複製品，作為 Decentraland 的虛擬畫廊，以展示數碼藝術[10]。巴巴多斯政府計劃在 Decentraland 開設大使館，這將使該國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承認數碼土地主權的國家[11]。 Decentraland 亦將於 2022 年 3 月舉辦首屆 Metaverse 時裝週[12]。
Meta
Meta志要與許多不同的公司合作建立一個元宇宙[13] 。它已經將其公司名稱從「Facebook」改為「Meta」，作為重大品牌重塑的一部分。Meta構想了一個虛擬世界，在這個世界裡，虛擬化身通過使用虛擬現實頭盔來連接工作、旅行或娛樂[14]。 有人認為，元宇宙不是一個可以由一家公司單獨建立的單一產品；它將由數以百萬計的開發者創建，而他們各自建立自己的部分。Meta公司宣佈將在未來兩年內投資5000萬美元用於開發元宇宙的程式和外部研究，並預計在未來10-15年內實現產品[15]。
阿里巴巴
據2021年12月的報導，阿里巴巴成立了一間子公司 – 元境生生（北京）科技有限公司，註冊資本為1000萬元人民幣，該公司將致力發展元宇宙，提供平台即服務功能，並成為元宇宙所需新基礎設施的建設者和技術推動者[16]。 阿里巴巴是在 2021 年申請了許多與元宇宙相關的商標的眾多科技公司之一[17]。
騰訊
騰訊表示它有大量的技術來發展元宇宙。騰訊總裁劉熾平被引述說，騰訊可以通過一系列業務來接近元宇宙，因為該公司的優勢包括遊戲開發和社交網路[18]。 有報導於2022 年 1 月稱，騰訊計劃以高達 27 億元人民幣（即 33 億港元）的價格收購遊戲手機製造商Black Shark，此舉可幫助這家科技巨頭進一步實現其對元宇宙的雄心壯志[19]。
與元宇宙有關的潛在法律和監管事宜
元宇宙革命性的性質可能會引起一系列複雜的法律和監管問題。我們考慮了以下一些關鍵問題。
- 數據隱私
由於用戶的行為、習慣和物理反應都可以被跟蹤和記錄，元宇宙會增強了公司收集個人資料的能力，因此，這些公司可以更深入地瞭解客戶的思維過程和行為。參與元宇宙的用戶可能會「登入」一段很長時間；這意味著使用者的行為模式將被持續監控；要在用戶每次參與某項活動時再徵求他們的同意可能是不切實際的[20]。 在元宇宙中，要確定誰承擔資料處理的責任可能並不容易，因為整個去中心化的網路都可能參與其中。因此，有必要評估在資料丟失或被盜的情況下由誰負責[21]。 用戶必須仔細評估不同實體顯示給用戶的隱私權聲明；如何給予同意，特別是關於敏感性資料（生物識別資料）或從未成年人士收集的資料。 - 知識財產權
元宇宙是為用戶提供一個共同創造新事物的地方。特別是，當涉及到合作創造知識財產權時，可能會出現挑戰，因為知識財產權的聯權共有權是複雜的。由於這種情況，歐盟委員會正在考慮對由新技術產生的共同創造的知識財產權進行改革[22]。 - 競爭法
競爭法問題可能會因為開發者和用戶的行為而產生。為了實現元宇宙的互通性，企業之間的溝通和合作是必不可少的。如果這些公司是競爭對手，那麼這些公司之間在其元宇宙產品上的溝通和合作可能會引起反壟斷問題，需要謹慎審查[23]。 - 金融市場法的挑戰
NFTs或類似產品可能會在元宇宙中發揮很大的作用，如何保護消費者/投資者的利益將是相關的。正如我們在之前的文章《有關NFT的法律資訊: 香港和中國》中有所討論，隨著全球加密貨幣市場變得更加活躍，2021年中國對加密貨幣的打擊力度加大。雖然中國尚未頒佈針對NFT的法規，但鑒於加密貨幣相關法規的收緊，以及中國國有刊物指NFT交易是 「泡沫」的負面評論，騰訊和螞蟻金服等科技巨頭似乎急於與NFT等任何加密貨幣相關服務保持距離。如何監管NFT（包括那些在元宇宙中出現的NFT），還有待觀察。
中國及香港關於元宇宙的評論
2021年11月底，《經濟日報》（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直屬的黨報）評論說，元宇宙存在大量風險 – 元宇宙的治理將遇到大量社會、倫理、法律等難題；文章最後警告讀者，「元宇宙越熱，越需要冷靜。」[24]
《人民日報》（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的一份官方報紙）在其最近的文章中針對元宇宙中的房地產升溫現象，作出了警告。作者建議讀者在投資前要三思而後行，因為元宇宙的房地產投資可能是一個泡沫；當炒作結束，或者法規發生變化時，投資者可能遭受嚴重損失。文章說，元宇宙的房地產投資類似於「產品金融化」，存在暴漲暴跌、炒作欺詐、非法集資和洗錢的風險。文章特別指出，與NFT（與元宇宙有內在聯繫）有關的法律並不明確。作為結論，作者建議，公眾最好少參與元宇宙的活動。[25]
然而，一些國家媒體對元宇宙的懷疑程度較低。2021年11月底，《解放軍報》（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官方報紙）在一篇文章中說，元宇宙可能是一種有效的、有影響力的媒體類型；例如，它可以被用於新聞報導和社交媒體，讓用戶有更完整的體驗。作為（一個略顯奇怪的）結論，這篇文章說，如果能夠打造「戰場元宇宙」，觀眾可以體驗戰爭帶來的傷害和創傷，這可能會促進公眾「對於和平的渴望」。[26]
至於香港，香港政府暫時沒有發佈與元宇宙有關的具體評論、指引或法規。隨著元宇宙各方面的實現，可能會出現一些無法預料的法律和合規問題。我們可以預計，元宇宙的持份者肯定需要處理任何交易和數位背景的任何問題，如反洗錢、技術轉讓限制、金融服務監管等問題。
如欲得到更多資訊，請聯絡我們的馬健能律師jpm@haldanes.com和蔡幗妍律師karen.choi@haldanes.com。
[1] https://www.bbc.com/news/technology-59083601
[2] https://bernardmarr.com/the-metaverse-explained-with-examples/
[5] Ibid.
[6] https://www.cdotrends.com/story/16101/hong-kong-has-new-nft-cultural-hub-metaverse?refresh=auto
[10] https://decentraland.org/blog/announcements/sotheby-s-opens-a-virtual-gallery-in-decentraland/
[12] https://hypebeast.com/2022/2/decentraland-first-metaverse-fashion-week-info
[13] https://www.theverge.com/22588022/mark-zuckerberg-facebook-ceo-metaverse-interview
[15] https://about.fb.com/news/2021/09/building-the-metaverse-responsibly/
[17] https://forkast.news/headlines/chinese-companies-register-metaverse-related-trademarks/
[18] Ibid
[22] https://www.pwc.ch/en/insights/regulation/legal-compliance-metaverse.html
[24] https://mp.weixin.qq.com/s/2P0nYcJpaSe1RIjz_W1XaQ
[25] http://www.takungpao.com/house/dichan/2021/1213/665561.html
[26] http://www.mod.gov.cn/education/2021-11/26/content_489972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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